第五章。
【恐婚的程少商】
辰时,程少商便被莲房从睡梦中拉了起来。醉眼迷糊的她,央求着:“好莲房,你再让我睡会。”
莲花焦急地说着:“女公子,今日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,怎可贪睡呢?”程少商迷迷糊糊地说着:“莲房你莫要诓我,婚礼要申时才开始。”
“虽是申时才开始,可我们要早早准备的。沐浴、更衣、梳妆、拜别父母,好多繁琐的程序要走一遍呢?”
“我们在骅县成亲,迎娶嫁妇皆是在一处,怎么还会有这般繁琐的流程呢?”程少商摇摇晃晃地坐在床上,揭穿小丫鬟的话。
“姑爷说,虽说在骅县成亲,但也要让女公子风光大嫁,绝不会委屈女公子。”

“莲房,你现在就开始姑爷姑爷地唤着了,说,霍不疑给了你什么好处。”程少商嘟着小嘴问道。
“天地良心,莲房一心一意只为女公子,绝无二心。”莲房跪在床榻之上,竖着手指发誓。
程少商按下了莲房的小手,笑着道:“逗你玩呢,你让我再睡一会儿,我保证,绝对不会耽误事情。”
说完,程少商便栽倒在床上,继续补眠。
莲房吃力地再次将程少商拉了起来,可怜巴巴地说着:“女公子,你快醒醒吧,就当是可怜可怜我,女君还等着为您梳头呢。若是迟了,非骂我不可。”
“不会的,我阿母现在可温柔了呢。”程少商没心没肺地笑着,想着最近变化巨大的阿母,她嘴角扬起了一丝丝的笑意。
咯……
在莲房的拉扯之中,程少商打了一个酒嗝,酒味扑面而来。

莲房惊慌失措地说着:“女公子,你昨夜喝酒了?”
少商点了点头,比划着:“只喝了一点点。”
“这还一点点呢,我都闻到酒味了。天呀,若是被女君知晓了,定是要挨骂的。”
程少商自信地说着:“放心,有霍不疑在,阿母不会骂我的。”
“女公子,那您也不该喝酒的。”莲房委屈地说着。
“莲房,你不懂,马上就要成亲了,我害怕。”程少商逐渐地清醒过来,弱弱地说着。
“这世间还有女公子害怕的事情不成?想当年,我们遇见了那么多困难,女公子从未怕过。”莲房想起女公子当年的壮举,自信地说着。
“不一样的,女子成亲,便是第二次投胎。”
“姑爷对女公子这般好,女公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?”莲房不解地问道。
“霍不疑对我是极好,可,萋萋阿嫂说洞房会痛,怀孕会痛,生娃会痛,当了人家阿母,更是浑身不自由。”程少商托着腮,茫然无知地说着:“自古以来,母鸡下蛋,公鸡打鸣,我以为女人生孩子,要男人何用?如今才知,这女人生孩子,是这般痛楚,想想就可怕。”
莲房笑着道:“女公子,您说得就像您生过娃一般。”
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,虽说我没生过,可是萋萋阿嫂生过呀。”程少商倔强地说着。
“程少夫人之所以会疼,是因为生了双胎的缘故,女公子不必怕,你和她不一样。”莲房安慰着程少商。
“哎,万一我生的也是双胎怎么办?他们说呀,子随母,我和三兄便是双胎。”莲房的安慰,不但没有宽慰到少商,反而引起了少商的恐慌。
莲房蹙着眉,试探性地问道:“女公子,您是不是有些害怕成亲呀?”
“好像是呀,怎么办?”程少商可怜兮兮地说着。
莲房拉着程少商的胳膊,将她拉下了床,安慰道:“您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,将一切交给莲房,忍一忍便过去了。”
程少商看着莲房可爱的模样,不自觉地嘴角洋溢着笑容。其实,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?明明很期待嫁给他,可是,真到了成亲的前一刻,心中居然有些小慌张,这到底是为什么呢?莫不是因为见不到他,心底有些慌吗?
嗯嗯,定是这个原因。他不在身边,少商始终觉得不安心。
她从来不依靠他人,孤立自主惯了,却不承想,如此冷静理智的她,婚前也是有些胆怯和紧张的。

【婚前的彩蛋】
莲房从床上将程少商拖了起来,将其按到木桶中,各种香喷喷的花瓣撒入浴桶之中,给少商来了一个豪华熏香的沐浴。
少商坐在浴桶之中,看着五颜六色的花瓣,委委屈屈地望着莲房:“莲房,这太夸张了吧。”
“不夸张,这花瓣浴能让女公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香。”莲房笑呵呵地服侍着。
“霍不疑也会泡花瓣浴吗?”少商抬眸,问道。
莲房小脸微红,娇羞地说着:“女公子,莲房哪里知道这些事情。不过,我却从未听过男人会泡花瓣浴。”
程少商皱着小鼻子,一边玩着水,一边嘀咕着:“这不公平,我香喷喷的,若他还是一身汗臭我,我岂不吃亏了。”
“女公子,你莫要再说下去了。快快沐浴吧,女君正等着给您梳妆打扮呢。”莲房打断了程少商的话,想着若是让她继续说下去,还说不定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,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娘,真的是不好意思听这些闺房之事。
莲房帮少商沐浴后,便将其带到了主厅,萧元漪早已在此候着,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,想着她马上便要嫁为人妇,鼻子突然一酸,心中说不出的难受。
她端着自己亲自为嫋嫋做的糕点,略有些谄媚地上前,说道:“嫋嫋,快吃些糕点。一旦上了花轿,新妇便没有机会进食,该饿肚子了。”
嫋嫋面对阿母的热情,始终觉得有些尴尬,她浅浅一笑,拿起糕点吃了起来。不知为何,她突然间怀念那个打她骂她的阿母,那时的阿母意气风发,自己虽恼她,厌她,气她,但是现在回想,那时的时光却说不出的幸福。
眼前的阿母,温柔许多,端庄许多,不再打骂自己,甚是还刻意讨好自己,看着面色憔悴的阿母,程少商说不出来的心疼。她突然上前,抱住了阿母,将头靠在了她的身上,弱弱地说了一句:“阿母,余生很长,我们都要好好地做自己。”
萧元漪微愣,一时间不知所措,女儿这句话是何意?她是宽宥自己了吗?
萧元漪甚至不敢去问女儿,你可愿意宽宥阿母?面对女儿,她终究是有些愧疚和心虚。是呀,余生很长,大家都要好好地做自己。
萧元漪紧紧地回抱了女儿,什么都没有说,直到女儿从她怀中挣脱出来。
她握着少商的手,说道:“坐好,阿母帮你梳妆。”

少商点了点头,坐在了铜镜前,乖巧地任由阿母替自己梳妆打扮。
她看得出来,萧元漪并不擅长梳头打扮,她拆了又梳,梳了又拆,手并不是很麻利。
莲房看在眼中,想要上前帮忙,却被嫋嫋给制止了,她知道,这是萧元漪作为母亲的一个心愿,她不想让她难堪。
萧元漪足足利用了两个时辰,方才帮嫋嫋梳妆打扮完毕,又亲自帮她穿戴好新婚礼服,能够亲力亲为,这让萧元漪特别的满足。
程始以及程家兄弟忙碌完琐碎之事,带着糕点赶到了嫋嫋房中,见萧元漪正细心地帮嫋嫋戴发钗,程始笑着道:“夫人果然手艺高超,这装扮完,我家嫋嫋立刻像个倾城倾国的大美女了。”
程少商委委屈屈地看着程始,质问道:“阿父,难道只是像吗?”
程始意识到说得不对,连忙改口:“不是像,就是,我家嫋嫋就是倾城倾国的大美女,倒是便宜了霍不疑那厮了。”
秧秧端着果子和糕点走到嫋嫋身边,笑着道:“快吃些糕点,免得饿。”
少商拿起一块栗子糕,甜甜地笑着:“还是堂姊懂我。”
程少宫走了上前,将一张馍递给了少商,说道:“这是你家霍将军托我转交给你的,怕你饿。”
少商听见是霍不疑给的,立刻夺了过来馍,小心翼翼地揣在了怀里,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她就知道,他最懂她。山珍海味,皆不如这一张馍。
程少宫见少商笑容满面的样子,忍不住吐槽:“瞧你一副没出息的样子,霍不疑一张馍,便让你如此满足。”
“你一个孤家寡人,你懂什么懂?”少商笑嘻嘻地回怼着。
程少宫委屈地看着程颂,还未等抱怨,只见程颂搂着万萋萋,点头应允:“嫋嫋说得对,你也老大不小了,是该成亲了。”
“我才不要娶妻,青山绿水如此美好,为何要将自己困在笼中呢?”
“拉倒吧,我看呀,是没人肯嫁你。”少商笑呵呵地调侃着。
程少宫刚要反驳,只听萧元漪严肃地说着:“待嫋嫋成亲后,是该替你议亲了。”
程少宫哪里敢反驳阿母,不服气地站在程颂旁,不敢言语。
少商挑衅地看着程少宫,一副调皮的模样,萧元漪见状,心中舒坦许多。
天晓得,自从嫋嫋变得沉稳后,她的心跟着揪着疼,今日见她脸上又有了昔日的笑容,她也跟着放心许多。
解铃还须系铃人,霍不疑才是嫋嫋的真正心结所在之处。如今,两人成亲,也算是圆满了。
【婚礼现场】
霍不疑身穿红衣,高坐在马背上,迎娶少商。
热心肠的楼垚,原本打算将婚房设在楼家,可是,却遭到了霍不疑的反对,他义正词严地说着:“少商是楼垚的义妹,接新妇理应在楼家。”
何昭君笑笑不语,暗暗指责楼垚就是一个没心眼的人儿,霍不疑怎么可能会同意将少商娶回楼家,虽楼垚坦坦荡荡,但霍不疑自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。
最冤枉的要数袁慎,他本想作为娘家人送少商出嫁,却也遭到了霍不疑的反对。想着他在西北数次帮助袁家,理应霍袁两家更为亲近。故而,可怜的袁慎被霍不疑留在了他租赁的房子内,眼睁睁地看着霍不疑这厮将少商迎娶过门。
袁慎觉得霍不疑便是故意的,婚前他自己见不到少商,自然是也不放他去见少商。两个暗暗较劲的大男人,留在府邸大眼瞪小眼,互相嫌弃着。
袁慎心有不甘又如何,只能看着霍不疑那厮高高坐在马背上,将这全都城最好的女娘娶回霍家。
一子慢,满盘皆落索。
此局,他只能认输。

程少商头上盖着红盖头,双手握在一起,紧张地坐在床榻之上,外面锣鼓喧天,她本想着要一个简单的婚礼便好,可是霍不疑却说,宣皇宫此生最大的夙愿便是看着少商风光出嫁。
骅县匆忙完婚,以是对少商不住,婚礼场面,自是不能再委屈少商。
自此,便出现了眼前这般景象。
其实,霍不疑只是从楼家府邸,将少商娶回隔壁新租赁的府邸,然,他偏偏要绕着骅县走一圈,宣告者自己与少商成婚的喜事。
少商是被霍不疑抱着放入花轿的,他的臂弯外强壮有力,每每窝在他的臂弯之处,少商便觉得十分有安全感。
偏偏霍不疑这厮会撩拨人,放入花轿之上后,又不舍地在少商的小手上抚摸片刻,扰得少商心跳加速,坐在花轿之中,整颗心随着外面的鼓声不停地跳跃着。
骅县的老百姓知晓是少商君成婚,感念少商曾经对骅县的帮助,自动排成两排,一路欢呼,表达着自己的祝福。
少商从未见过这般场景,她这颗心呀,有惊喜,有感动,亦有些紧张。
她透过红盖头的缝隙,偷偷地瞄着霍不疑的背影,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如同自己这般紧张呢?
少商晃晃悠悠地坐在花轿之中,直到花轿停下,她的那颗心依旧是紧张地跳动着。
霍不疑踢开了轿门,她顺着盖头的视线看见了他伸过来的那只冻伤的手,少商心疼地握住了他的手,在他的搀扶之下,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正厅。
萧元漪和程始坐在双亲的位置上,笑容满面地等待着新人的跪拜。这应该是他们有生以来,参加的最为特别的婚礼。
原本程始是不同意的,他觉得此处应该摆放着霍家双亲的牌位,可霍不疑却说,少商的双亲,即是他的双亲。既然如此,两人理应跪拜程将军和萧夫人。
不得不说,霍不疑这番说辞,让程始大为感动,想着程家当年为了他不惜搭上全族的荣耀,也是值得了。
一拜高堂,二拜天地,夫妻对拜,送入洞房。
袁慎亲自当了主婚人,将自己心爱的女儿,送到了他人的床榻之侧。他一度怀疑,霍不疑这厮便是故意的,故意给他添堵,非叫他亲眼目睹这残忍的一幕。

当然,袁慎自然也是不肯轻易放过霍不疑,酒席之上,他撒酒疯似地拉着霍不疑,喝个没完没了。他不让自己心底舒坦,他自然也不敢轻易放他回去洞房。
当然,最终的结局是上演了一出鬼畜狼嚎的大戏。霍不疑一脸嫌弃地看着醉酒的袁慎,将其敲晕,丢给了楼垚去照顾。
可怜的楼垚,只能拖着袁慎,回楼府休息。
霍不疑搞定了袁慎,便迫不及待地来寻少商,他心心念念了这么久,今日终于得偿所愿,怎能不急切呢?
他嘱咐阿飞和阿起,派人守好新房,防止一切闲杂人等闹洞房。如此美好的时刻,他只想守在少商的身边,你侬我侬,不想任何人打扰这夜的美好。
霍不疑跌跌撞撞地推开了门,身子略有些不稳地来到了少商的身侧,阿飞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,眉峰微蹙,心中不解,少主公如此这般是为哪般呢?
少商听见霍不疑凌乱的脚步声,焦急之下,扯掉了自己的红盖头,立刻上前扶住了霍不疑,埋怨地说着:“他们怎么灌你喝了这么多的酒。”
霍不疑不言语,顺势将头靠在少商的颈窝之处,一副受欺负的小绵羊模样。
少商心疼地抚摸着霍不疑的头,柔声说道:“你头很疼吗?”
阿飞的眼睛瞪得更大了,这是什么情况?
阿起见状,立刻替这对夫妇关上了门,拉着呆头呆脑的兄弟远离新房。
阿飞不解地看着兄长,问道:“少主公明明喝得是水,怎么还会醉成这般?这,真的好丢人。”
阿起无奈地瞪了一眼兄弟,冷言提醒道:“不想被罚,莫要乱说话。”

【洞房花烛夜】
少商扶着霍不疑的身子,慢慢地走到床榻之处,心疼地抱怨着:“太过分了,居然将你喝成这般模样,待我明日找他们算账去。”
“头疼吗?我去帮你寻些解酒汤。”少商让霍不疑坐在床上,转身便要去找解酒汤。
谁料,她的手腕突然间被霍不疑抓住,他微微用力,两人齐齐跌入床榻之上。
霍不疑的眸色瞬间亮了起来,露出狡黠的目光,他紧紧地抱着少商,不似刚才那般软弱无力。
少商恍然大悟,捶打着他的胸膛:“你骗我。”
“不是骗,是挑逗。”霍不疑极其严肃地说着轻浮又暧昧的话,他深情地凝视着少商,那目光,早已暴露了他的内心。
“今夜的你,好美。”霍不疑真诚地夸赞着,他那双布满茧子的手掌却越发不老实起来,隔着衣服不停地抚摸着少商的后背。
少商只觉得他手掌所到之处,仿佛着火一般,火热火热的,害得她面色绯红。
“霍不疑,你搂得太紧了,不舒服。”少商红着小脸,软糯软糯地说着。

霍不疑轻轻一翻转,便将少商置于身下,两人互换了位置,他故意靠在少商的身上,拉近了两人的距离,暧昧地问道:“现在舒服了吗?”
他的呼吸喷洒在少商的脸上,少商只觉得酥酥麻麻,紧张之中却又带着一丝丝的欣喜。她痴痴地望着霍不疑的喉结,柔声说道:“你的喉结真好看。”一边说着,一边抬手轻轻地抚摸着那高高竖起的喉结。
霍不疑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挑逗,他抓住了少商不老实的手,高高举起,不让她乱动,而自己呢,却又压低了几分身子,几乎与少商贴在一处。
“霍不疑,我要喘不过气了。”少商可怜兮兮地求着。
霍不疑只觉得心中一颤,她可怜讨饶的模样,瞬间激发了他体内所有的邪恶因子,那一刻,他只觉得血脉偾张,下腹一紧,不但没有起身,反而威胁着:“叫夫君。”
“夫君。”少商红着小脸,软糯软糯地唤着。
霍不疑不再克制,微微抬起些身子,情不自禁地吻向了少商。
少商只觉得神魂颠倒,恍惚间,便被霍不疑给带跑偏了。什么合衾酒,什么誓言,萋萋阿嫂教她的那些事情,都不复存在了。此时的少商,搂着霍不疑的脖子,在他的带动下,微张着小嘴,与其唇舌缠绕在一起,做着那些羞羞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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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此处省略八百字,姜姜只想说,霍不疑欠给少商的洞房流程,后续会补回来。此时此刻的霍不疑,只想抱得美人归,至于那些繁琐的流程,通通不作数。)